喂。我猜你不會看到這個故事,但是我還是想寫給你看。
1
其實早早就應該注意到你的。但是沒有。我九年級的時候暗戀的比我高一級的男孩子,他最好的幾個兄弟裏面就有你一個。但是那個時候我滿眼只有他而從來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後來注意到你以後再翻之前的照片,才看到你和那個學長初中的合影,心裡不禁感嘆:這不就是你嗎。
其實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也是因為那個我原來喜歡的學長。十年級了,上高中了,和學長聊天提到新學校和高中學生會,覺得很不滿,離自己期待的相差甚遠。然後他滿不在乎的說,是嗎,我明明聽說我的同學都混的還不錯啊。他繼續說,你知道濤哥嗎,他好像現在是學生會的副主席。
2
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我已經回憶不起來了。不是因為學生會,而是在另一個學校為學生開設的行政團體的面試上。你作為高一級的團員,應該是參加了新一級成員的面試的。但是,我卻完全不記得這次見面。事實上,那時候我應該沒有注意到你,你看待我,也應該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我的能力和見解足不足夠我進入下一輪的面試。
所以說,真正意義上,我們的第一次熟悉,是在高二的走廊裡。高一級留任的團員裡有你,還有和你同班的學姐。陽光正好的午休,我和另一位新進成員來找那位學姐,正好你也在。
事實上,關於這次短暫的會談,我記得的也不多。會談的內容上,我只記得一個。那天走廊的軟木上貼的正好是日語班寫的明信片。我的同學說,沒有人會比ika更了解日本了,因為是在日本出生的。然後學姐說,真的嗎,因為他也是。然後你就問我的日語說的怎麼樣。我有點不服氣,因為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比我日文說得還好,比我還懂日本的人。
除此之外,我只記得妳窗戶透出的陽光下面高挺的鼻樑切割出的陰影。有一點點像我喜歡的希臘雕塑。很好看。到底有多好看呢,好看到我竟然忽略了你和那位學姐那麼親暱得明顯的互動。
那天中午,我壓著上課鈴回班級的時候,就在想,有點好看的男生,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我告訴自己,我沒有。因為你的容貌,不是逼人的那種帥氣,而那時候我的心,還在原來那位學長的身上。
3
再後來,每週一次的團員例會上,我總是忍不住一次一次扭過頭看你的鼻梁,你的眉眼。不得不說,那是英俊的臉龐。尤其是你的眼睛,很大很亮,好像風一吹就亮晶晶的早稻田。還有你像駱駝一樣長的睫毛,讓我這個女生都嫉妒。
我也知道,你沒有一次來開會不是和那位學姐一起推開會議室的門,然後一起閒散地陷進高一新生還不敢坐的軟沙發裡。你們互相開玩笑、聊起互相的家庭的的語氣,熟悉得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讓旁人都不敢相信你們只是剛剛認識了一年而已。所有人,要麼認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要麼就是在等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
而你們正式的戀情,終於還是等到了。那是一次團員和指導老師的聚餐。我還記得那時候看到你選了我旁邊座位時候的小小得意。但是心裡的雀躍很快被打破了。吃飯的時候,年輕開明的指導老師詼諧地問我們:“聽說團裡面出了一對情侶啊”,邊說眼睛還邊盯著我附近的方向。
不瞞你說,我那時候心裡甚至第一反應是:我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了。這種幽默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我難道那麼想要和你一起嗎。
沒有人承認。現在想來,當時你和坐在你另一邊的那個學姐的關係,只差說出最後的告白了吧。
因為又過了半個學期,就聽說你們倆正式在一起了。說實話,我完全不驚訝。
4
不知不覺就又是新的一年啊。我升高二,而你們已經是高三的大學長學姐了。
奇怪的是,我完全不嫉妒那個學姐。暑假剛開學的幾個月我和她經常早早在校門口碰面——都是因為來的太早而不得不等十分鐘才能進校門的人——時不時的聊起來一些有的沒的,覺得她是十分有趣的人,也很想和她交個朋友。事實上,現在想想,不善交際的我最熟悉的學長學姐,竟然是她。
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和你說話也竟然不緊張了。也敢看著你的眼睛說話了。啊,真的好看。
時光飛一般的過。到了冬天,我早上已經碰不到那位學姐,竟然開始遇見你了。還是尷尬,因為不熟。但是能在一起進校門一起等電梯的時候說兩句閒話了。如果早上進校看不到你,我就會爬到四樓的高二教室的窗台櫃子上,看著螞蟻一樣小的同學一個一個挪進學校。
隔著那麼遠,人看起來那麼小,但是我還是總能一眼認出你啊。有點立起來的頭髮,拖著拉桿書包,背挺得筆直,進學校一定會和保安大叔打招呼的人,就是你啊。
5
再後來的後來,你們的申請季就結束了。我聽到你被夢想的學校defer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們的課業即將結束,我也不怎麼能在早上來上學的時候見到你了。只有下午你和你的朋友在操場上打籃球的時候才能瞄到你一眼。所以我就每天放學都繞一圈從操場走啊。還是一眼就能看到你。
記得最後一次跟你說話,是和你一起坐電梯的時候,你剛拿到一所還不錯的學校的offer,你最終選擇的也是這所學校。我說,我還沒有恭喜你呢。你說,謝謝你,可是終究不是我的夢校。然後你笑笑,不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的最後,畢業季,我就只能在朋友圈的畢業典禮和旅行照片裡找你了。
6
我知道,這聽起來是個很悶騷的故事啊。我就是這麼擅長暗戀,這樣的心思,除非我說出來,否則誰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膚淺的喜歡你的臉龐,還是嫉妒你的日語說得好,還是什麼。我總覺得我喜歡的不過是個模糊的人像,因為到頭來我根本不了解你。我甚至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你。這種莫名的注意和好感就如同潮水一般,時常在滿月時分洶湧地來,但是似乎每次都很快退去。
思來想去,我想說的並不是那句“我喜歡你”。
寫這封信,那麼多的心思,最後只是剩下一點點不知道什麼情愫。
我只是想說:
畢業快樂。我會一直記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