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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钢:梦想成真,初访巴黎——瑞士留学回忆录(六)
2023-07-13 15:53  浏览:243  搜索引擎搜索“爱农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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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今天正好是作者赴瑞士留学整40年的正日子。上篇作者讲述了在瑞士读书期间对故乡浓浓的思念,回顾了1984年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本篇作者讲述自己在1984年的中国春节期间,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巴黎,开启了激情澎湃、流连忘返的巴黎之旅,成就了一段终身难忘的记忆。后来的四十年中,张润钢又曾多次再访巴黎,却再难找回初次的万丈激情。

八:巴黎!巴黎!

1. 我的巴黎情怀

在瑞士的第一个寒假就要到来了,同学们都在为假期作各种准备,我自然也很想出去看看。至于去哪里,我并没有任何犹豫。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巴黎!

我对巴黎的这份特殊情怀,源于大学时代。

1977年,我以中学在校生的身份参加了文革后的首次高考,成绩是290多分。那一年,为了给在社会上被文革耽误十年的老三届们更多上大学的机会,最终出现了两条录取分数线:对社招人员是260多分,对在校中学生则高达300零几分。于是,我眼巴巴地看着两位得分超过300的中学同学分别进入了清华和北大,自己则因几分之差遗憾地错过了进入一流大学的机会。

次年卷土重来!我在确定志愿时十分自信地填报了北大、人大和北师大,选择的专业分别是中文、新闻和历史。但不想这次竟阴沟翻船,因为成绩不理想,最后被录取到一所新建的学校学习法语。

和后来毫无准备地去学习酒店管理一样,所就读的大学和专业也都不是我的初衷。但既来之则安之,我确实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很快培养起了对法语的兴趣,并在此基础上开始了解法国,认识法国,研究法国。

说到法国,一定绕不开巴黎。讲台上的老师、教材中的课文,还有媒体、小说、电影都一次次地告诉我,巴黎是世界上最浪漫、最具艺术底蕴的城市,那里有灿烂的文明、传奇的历史、闻名遐迩的建筑和五彩斑斓的生活场景,众多大师、名流都曾在巴黎留下过人生足迹......





巴黎风景

通过学习法语,我知道了巴黎很美,并准备将来一定要亲眼去看看,这是我大学时代的一个强烈夙愿。恰巧毕业那年,作家梅苑出版了散文集《人海巴黎》,读过此书,更加深了我对巴黎的向往。

如今我有机会来到瑞士留学,到访巴黎的梦想即可成真!为此,我真的兴奋不已。

2. 巴黎日记

1984年1月27日

傍晚五点多,我踏上了前往巴黎之路。为了省钱,我放弃了火车,而是搭乘回家过假期的法国同学的汽车。七个多小时后进入巴黎主城区,当时正下着小雨,但不佳的天气并没有冲淡午夜巴黎的流光溢彩。开车同学辗转问路,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回忆录(四)中提到的那位名叫Philippes Krenzer的法国同学住处。简单洗漱后便躺下休息,但内心仍然兴奋不已,我真的置身在巴黎吗?这一切又好像都是在梦里......

1984年1月28日

早早起床,迫不及待地出门。

对于所有首次来到巴黎的人而言,最先要光顾的大都是埃菲尔铁塔(La Tour Eiffel)。这座铁塔的来历,在我大学读书年代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它始建于1887年1月26日,于1889年3月31日竣工,用以庆祝法国大革命胜利100周年,是当时世界最高的建筑。

和所有处于旅游原始阶段的观光客一样,到达铁塔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紧照相。Philippes为我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合适的角度,并很快按下了相机快门。以今天的摄影审美来看,这张照片的水平真的一般,但对于我而言,它却具有特殊的纪念意义,这毕竟是我在巴黎的处女照。



在埃菲尔铁塔留影

我们来到了铁塔上面的观景台,在这里眺望塞纳河、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凯旋门......整个巴黎城尽收眼底。

离开铁塔,来到了巴黎圣母院,这也是一个在课本上不知见过多少次面的名胜。下面这张照片也很有意思,或许是太过匆忙,Philippes生生把圣母院顶端的塔尖给截去了。今天再看这张照片时不由得感慨,莫不是他在几十年前就预见到了后来的那场从塔尖燃起,并几乎置这一瑰宝于死地的熊熊火焰?


在巴黎圣母院前留影

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些照片时,一定会对四十年前的年轻人在旅游时的衣着方式大惑不解。是的,那个年代我们不仅没有区分正装和休闲装的意识,更为关键的是也没有能力去添置不同功能的衣物。在巴黎的一周,我几乎天天身着这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塞上一个围脖,头上扣着一个那个年代还算时尚的羊剪绒帽子,实际上这也是那个时代出国人员的标准装束。

中午,Philippes买了些快餐食品与我分享。地铁上,他告诉我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叫l'Hôtel de Ville de Paris(即巴黎市政厅)。说来有些丢人,学了那么多年法语,又号称如此喜欢巴黎,但我对这个地方竟一无所知。


巴黎市政厅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后,我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从字面上去理解。如果把l'Hôtel de Ville de Paris直译成中文,它的意思应该是:巴黎城市酒店。

我想,既然Philippes要带我去看这样一家“酒店”,那这一定是巴黎非常有特色的酒店,于是便脱口问他道“这家酒店有多少间客房”?地铁车厢里听到我们交谈的乘客不禁哄然大笑起来,而我则完全蒙圈,搞不清楚他们的笑点到底在哪里。这时的Philippes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后,告诉我这不是酒店,而是巴黎市政厅。

这幢大楼曾几度是法国重要的政治活动场所,由意大利著名建筑师包加多尔设计,1533年动工,1628年建成。在中世纪、资产阶级大革命年代和1871年巴黎公社时期,这里曾是重大历史事件的中心地点,巴黎公社起义时被焚之一炬。直至我们来这里参观的前一年,新巴黎市政厅才重新修复落成。市政厅大楼有许多楼台式结构,上面带有平顶的金字塔形屋顶,大楼墙上有136尊雕像,全是法国的历代名人。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即刻摆脱掉提问时的尴尬,抓紧又留下了一张同样装束的照片。


在巴黎市政厅前留影

紧张忙碌的一天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夜幕降临时Philippes领我来到了香舍丽榭大街(Avenue des Champs - Elysées)。道路两侧火树银花、雍容华贵,确实称得上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大街。这里遍布着各式各类的奢侈品店,令人目不暇接。再往前走,就到了著名的凯旋门(L'Arc de Triomphe)。


凯旋门

不过我在这里也目睹了一个不那么和谐的场景----在某箱包店前,居然出现了一颗黑乎乎的“炸弹”!看着我有些惊恐的样子,Philippes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玩具炸弹,是穷人为了表示与富人抗争的恶作剧。

1984年1月29日

不好意思总让Philippes陪同,开始自己单飞游览了。

这一天,观赏的两个名胜又都恰巧同时具有两个特点,第一都是世界著名,第二均引起巨大争议。

在大学读书时老师曾让我们背诵过一篇课文:1977年,巴黎出现了一个引起极大争议的现代艺术馆。这座建筑的外部钢架林立、管道纵横,支架和楼梯及所有设备完全暴露,管道和走廊均为有机玻璃圆形长罩所覆盖,并且根据不同功能分别漆上红、黄、蓝、绿、白等颜色。对于这一反巴黎的传统风格建筑,许多巴黎市民无法接受,但也有文艺人士大力支持。有人戏称它是“市中心的炼油厂”。这就是著名的蓬皮杜国家艺术文化中心(Le Centre national d'art et de culture Georges-Pompidou)。

百读不如一见!今天,我终于有机会站在了这座建筑前面(当然,还是那身装束)。



在蓬皮杜艺术中心前留影

离开蓬皮杜艺术中心,前往以收藏丰富的古典绘画和雕刻而闻名的世界四大博物馆之首的卢浮宫(Musée du Louvre)。

卢浮宫成为争议焦点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其实,这场争议焦点并不是博物馆本身,而是正在设计、建设中的位于卢浮宫正前方的玻璃“金字塔”。

为此,法国上下已是骂声一片。舆论普遍认为,在古典王宫建筑面前摆上一个“不伦不类”的“金字塔”,简直是对美学的亵渎。对于很多法国人来说,卢浮宫不仅仅是拥有绝品收藏的博物馆,更是他们历史甚至日常生活的核心,他们不能接受在原有宫殿以外,还要增加任何额外建筑的卢浮宫。

《费加罗日报》怒斥:“绝对不能接受。”

《法兰西晚报》声明,这对于神圣的卢浮宫来说,简直是个“残酷的暴行”。

有报道说,在几天前(1984年1月23日)的法国历史古迹最高委员会上,金字塔的设计者贝聿铭先生受到了参会委员们各种充满羞辱的抨击。玻璃金字塔的设计在会上被称为是“一个巨大又不可理喻的破玩意”。

不过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却独排众议,坚持要把这个建筑建下去,为此还在总统府接见了金字塔的设计者贝聿铭先生。


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接见“金字塔”的设计者贝聿铭先生

卢浮宫之行对我而言真是大开眼界,因为我不仅看到了卢浮宫收藏的各种瑰宝,同时也见识了法国这样一个文化大国,对于文化的不同理解和激烈交锋。


与“金字塔”共存的卢浮宫

1984年1月30日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拉雪兹神父公墓(Pere Lachaise),由拿破仑开设的这个公墓得名于路易十四的神父“拉雪兹”,这里长眠着许多有名的人物,如巴尔扎克、莫里哀、普鲁斯特、肖邦等。

当然,我最想瞻仰的还是萨特的墓地。在大学读书时曾得知,萨特也葬于此地,然而在墓地中几经寻觅,却始终没能找到。后来找工作人员询问才得知,萨特之墓已经由此迁出了。

离开之前,我来到了位于公墓东北角的巴黎公社社员墙。大多数中国人知道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不是因为巴尔扎克等名人,而是因为1871年诞生的巴黎公社。

巴黎公社是一个在1871年3月18日到5月28日短暂统治巴黎的无产阶级建立的工人革命政府,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由于公社卫队杀死了两名法国将军,并拒绝向当局投降,最终遭到被称为“流血周”的残酷镇压。1871年5月28日,流血周最后一天,147名公社战士在这堵墙前被凡尔赛军队杀害。如今的巴黎公社纪念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墙脚下开出了鲜花。

在社员墙前,我拍下了这张照片。


我拍下的巴黎公社社员墙

离开公墓后,下一个目标是巴黎歌剧院(Opéra de Paris)

我曾经在书本上了解到,歌剧院美轮美奂,建筑极具历史价值,拥有极高的文化地位,曾经是法国皇室音乐会和演唱会的表演场所。这座建筑的外观和内部设计都十分精致,外墙装饰着著名雕刻家卡内瓦罗所创造的绚烂雕塑,而内部则有着华丽的金色顶棚和巨大的水晶吊灯。仅剧院附设的戏剧博物馆,就贮藏了4000余张布景和服装设计图及大量文献资料。





巴黎歌剧院

可惜的是,由于囊中羞涩,只能在剧院门口看一看,不敢奢望能有进入建筑内一睹芳容的机会。

在歌剧院前的大街上,我看到路旁各国航空公司的招牌琳琅满目,但却没能看到有来自中国的。

这天晚上,回到住处跟Philippes闲聊,还得知法国人中1/4有同性恋史,于是出现了一种叫作艾滋病的致命疾病。

1984年1月31日

来到位于巴黎的蒙马特高地(Butte de Montmartre)的圣心教堂(Basilique du Sacré Coeur),教堂建筑风格独特,既似罗马式,又似拜占庭式。钟楼内部呈方形,有一口大钟,叫萨瓦人钟,重19吨,是世界著名大钟之一。


圣心教堂


在圣心教堂前留影

从教堂下来后,路过一家电影院,海报上写的是武打电影,票价也很便宜。我看了看时间还较为充裕,便买了一张票进去观看。此时电影已经开演了,一位领位员乐呵呵地迎了上来,左手拿着手电准备给我照亮引路(这与国内电影院的引路人员颇为相似),可她却站在那里始终不动地方。几秒钟过后,看到我不明就里的表情,便向我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讨要的姿势。我明白了,这是索要小费。我急忙将手伸进裤兜,将摸到的一个硬币塞给了她。可能是凭借长期经验,她掂了掂硬币,感觉分量不够重,便用手电照去,竟然脸色大变,高喊一声“ Cinq centimes!”(才五生丁!)随即将硬币高高地抛向空中,关掉手电后扬长而去。

处在黑暗中的我,既没有记清票上标注的座位号,更看不清影院内的走道。无奈之中只好选择退出。看来同为小费文化,法国与瑞士还是有些不同。

电影没有看成,下一站便是同在十八区著名的红磨坊(Moulin rouge)。


红磨坊

1870年普法战争后,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需要寻找一个解脱放松的地方,于是酒吧和歌舞厅就成了当时人们的首选。红磨坊始建于1889年,以上演“康康舞”闻名世界。康康舞是一种充满诱惑力的舞蹈,最初是红磨坊中那些为贵胄服务的妓女为营生而编排的。后来,红磨坊演变成了一个旅游目的地,为世界各地的成年游客提供音乐、舞蹈之类的娱乐活动。

从红磨坊开始便进入了巴黎著名的皮加勒红灯区(Pigalle)。此刻夜幕开始降临,街道两侧热闹非凡。从来没有走过这种街道的我,看到了大街上的各种景色,觉得很是新奇。正在此刻,突然窜出一个阿拉伯模样的大汉,将我紧紧抱住,然后便向一个小屋里拖去。被惊吓的我,使尽浑身力气几经挣扎后,终于从他双臂中解脱出来,然后撒腿便跑。没想到那个大汉竟然追上来,照我背后狠狠地打了一拳,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皮加勒红灯区

我惊魂未定,回到住处后向Philippes讲述了这段“奇遇”,他笑着跟我说,那个地方到了晚上除了杀人案,其它事情警察都不怎么管。再说你的装束一看就是外国游客,是他们瞄准的对象。

无论如何,今天的游览有点憋屈!

1984年2月1日

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平生第一次没跟家人一起度过。为了感谢Philippes,我白天留在家里给他做了一顿中国饭。

晚上受一位名叫Rosiau的法国朋友邀请吃了一顿巴黎的中餐并同时说定,明天他要自己驾车带我去凡尔赛宫。

我与Rosiau先生相识在桂林,正如我在这篇回忆录开头时介绍的----我被借到桂林国旅帮忙。在接待一个法国旅游团时认识了他。陪同中,我跟他很投缘,离开前,他给我留下了家里的住址和电话,并再三叮嘱我,将来有机会到了巴黎一定要和他联系。没想到,机缘如此巧合,桂林一别不到两年,竟然真的在巴黎相见了。

Rosiau先生知道我崇拜萨特,晚饭后,他特意领我来到圣日耳曼大街(St germain)的一家名为花神的咖啡馆(café de flore),这里正是萨特和他的伴侣波伏娃经常光顾的地方。


花神咖啡馆

据说,萨特和波伏娃在这家咖啡馆度过了四年时光。他们每天早上就来这里的二楼喝咖啡写作,并且总是坐同一张桌子。萨特曾说过:“花神之路我走了四年,那是条自由之路。”他在这里完成了巨作《存在与虚无》,波伏娃则完成了惊世骇俗的《第二性》。因此,这里还被称之为“存在主义咖啡馆”。

另外,对于中国人而言,花神咖啡馆还具有另外一层意义。当年,周总理在巴黎勤工俭学时也经常来花神咖啡馆。有一段时间他手头拮据,店里的一位年轻侍应生知道后,就时不时借钱接济他。周恩来就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后,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这位巴黎老朋友,多次寄中国香烟和茶叶给他,让这位侍应生感念不已。

咖啡馆内还专为周总理设置了一块纪念牌。


花神咖啡馆给周总理设置的纪念牌

1984年2月2日

起了个大早,乘地铁到达了与Rosiau先生集合的地方,然后坐上他的车前往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于1682年至1789年由太阳王路易十四建造,在此期间超越了巴黎成为了法国实际意义上的首都。

宫殿宏伟、壮观,五百多间大殿小厅处处金碧辉煌,豪华非凡。内部装饰以雕刻、巨幅油画及挂毯为主,配有17、18世纪造型超绝、工艺精湛的家具。宫内还陈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贵艺术品,其中有远涉重洋的中国古代瓷器。长廊的一面是17扇朝花园开的巨大的拱形窗,另一面镶嵌着与拱形窗对称的17面镜子,这些镜子由400多块镜片组成。镜廊拱形天花板上是勒勃兰的巨幅油画,挥洒淋漓,气势横溢,展现出一幅幅风起云涌的历史画面。漫步在镜廊内,碧澄的天空、静谧的园景映照在镜墙上,满目苍翠,仿佛置身在芳草如茵、佳木葱茏的园林中。

正宫前面是一座风格独特的法兰西式大花园。园内树木花草的栽植别具匠心,景色优美恬静,令人心旷神怡。站在正宫前极目远眺,玉带似的人工河上波光粼粼,帆影点点,两侧大树参天,郁郁葱葱,绿阴中女神雕塑亭亭而立。近处是两池碧波,沿池的铜雕塑丰姿多态,美不胜收。





凡尔赛宫

宫殿内,我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太阳的图案,经询问,原来是当年路易十四自比太阳,所以在凡尔赛宫内,从床头到窗户,从墙面到屋顶到处就都是太阳。


凡尔赛宫内的太阳图案

我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停留了整整一天,但仍然有不少地方还没来得及看,天色已晚,Rosiau先生也有些累了。我只得怀着不舍的心情,暂时告别了凡尔赛宫。

在车场,一位小伙子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高声向我说道:“新年好”!我这才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今天是春节呀!

近一段时间,很多人习惯用“凡尔赛”来形容不经意的炫耀行为,使用“凡尔赛”这个词本身也变成了一种时尚。但我还是觉得那些被称为凡尔赛的事物基本上是无法与凡尔赛相提并论的----凡尔赛宫确实让人感到深深的震撼。

3. 回味巴黎

令我激动不已的巴黎之行终于结束了,我踏上了返程的TGV(train à grande vitesse)列车。法国的第一条高铁线路早在1981年就开始运营,时速达到270公里,而此时中国的火车速度还只有人家的30%。当我在巴黎看到子弹头形状的高铁车头时,着实地为之赞叹不已。

坐在风驰电掣般飞奔的火车上,过去几天的巴黎见闻又一幕幕地闪现在我的面前。

我感到,巴黎的一切,都像是一幅精美的油画一样,完美无瑕。除了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流光溢彩的街道,美丽的塞纳河,金璧辉煌的宫殿;还有四通八达的地铁,松软可口的牛角面包。这座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有太多的理由让人流连忘返。

我同时感到,巴黎的魅力还在于她的节奏,大街上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不要说当时的中国,就是作为邻国的瑞士相比之下也显得略为慵懒。巴黎的节奏能够让年轻人感到一种催人奋进的向上力量。

在我还沉浸在回味之中的时刻,列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列车员广播说电路出现了故障,需要耐心等待。哎!这个瑕疵多少使此次旅行有些不够完美。

扫兴之余,我不由得也盘点起此次巴黎之行的若干遗憾之处:一是连续阴雨,始终没能见到太阳,没有机会看到阳光下的巴黎;二是瞻仰萨特墓的愿望落空了;三是由于囊中羞涩,除了快餐充饥,始终没能到餐厅去品尝一次地道的法国大餐,也没能进入歌剧院去享受一次文化大餐,至于曾经光顾过的奢侈品店,更觉得是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另外一个世界;四是在电影院被小小地羞辱了一下,在皮加勒大街上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使我看到了“万恶资本主义社会”的阴暗一面。

此刻,列车开始启动,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晚点到达日内瓦。我计算了一下时间,跟普速列车的用时基本无异。

至此,我的巴黎之行全部结束了,不管怎样,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我很满足!

后来的四十年中,我又曾多次再访巴黎。吃住行、游购娱等各方面的物质条件与首次巴黎行相比都高出很多,然而在精神上,我却始终都再难找回当年到访巴黎时的万丈激情。

来源:酒店评论


发布人:1343****    IP:117.173.23.***     举报/删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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