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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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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可考虑清楚了?

眼前的男子一袭黑袍如墨染,声音极尽温柔,但听在紫月耳中,却一阵说不出的冰凉彻骨。

这便是统御魔族的魔君白皓,这便是屠灭幻月族的刽子手。紫月瞪大眼睛,用力地咬住嘴唇,才忍住即将决堤而下的眼泪,和切齿的痛恨。

许是见紫月半天没有言语,白皓微微侧过头,看了紫月一眼,又慢慢将目光收回,继续欣赏着窗外追逐在花丛中的一对彩蝶,随后昂首傲然道,若想留在宫中,需应允一件事。

紫月闭了闭眼睛,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接口问道,何事?

白皓袍袖一挥,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个白玉瓶。玉瓶清亮通透,微微晃动下,可见瓶中盛满不知名的液体,却不知是琼脂甘露,还是穿肠毒药。

瓶中之水名曰忘川,饮下之后,前尘尽忘,白皓桀骜的目光斜睨紫月,缓缓说道,你可情愿?

紫月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慌乱,伸手接过玉瓶。一时间,灭族的仇恨和孤苦的自怜同时落在心头,那玉瓶恍如重若千斤,压得她手抖得不成样子。

罢了……一人,一魂,有何分别?若是因此大仇得报,纵死无悔。

紫月闭目,带着刻骨的恨意最后看了一眼白皓的背影,仰头一饮而尽。忘川入喉的一瞬,一滴眼泪滑落,没入泥尘。在意识模糊之前,只听白皓口中低吟:前尘尽忘,万事勾销……

2

眼前似幻似真,重重迷雾尽头,映入眼底的是数不尽的残垣断壁,血流成河。紫月站在远处张望,不敢再往前去,鼻中似乎隐隐还能嗅到血腥味。

这是何处?为何会来这里?正当紫月纠结于是否该上前探寻究竟时,耳边听到一声呻吟,似乎这个声音就在脚下。低头寻找,原先还空空如也的地上竟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一动不动,口中不住轻唤着一个名字,“月儿……,月儿……”。紫月心头一震,这个声音竟这般熟悉。蹲下身子,轻轻将此人翻转过来,一见之下,不由大恸……

一阵心痛难忍,紫月捂着胸口悠悠醒转。梦中情景犹在眼前,但所处之地,所见之人皆陌生至极,却偏偏又牵痛人心。究竟是何缘故,紫月丝毫不得其解。稍加思量,便觉头痛欲裂,只得作罢。

起身打量屋中陈设,简洁内敛,却又不失别致,想必此间主人是个风雅之人。推门望去,院内一片花海,美不胜收,院外琼楼玉宇,似入仙幻之境。远处紫柱金梁的宫殿外,一个男子负手而立,长发披肩,黑衣如墨。

紫月缓缓上前,站在男子身后,不知如何开口。男子听得背后声响,却未回身,昂首而立。

你醒了?

男子声音清冽悦耳,但却有种说不出的邪气。紫月心神微荡,忐忑间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此间何地?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男子哧的一声轻笑,却未立刻回答。慢慢回身,看着紫月的眼睛,嘴角微弯,眉毛上挑。

前些日子受伤,可是伤了脑子?怎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男子哈哈一笑,随之瞬间笑意全无,眼神变得阴鸷狠戾,冷冷道,此间便是我魔族总坛,我便是魔君白皓,而你……哈哈哈……便是魔君座下第一战将,紫煞是也。

3

世事纷扰,风云变幻。

两年间,魔族风头正劲,势力不断扩张,由西南一隅的弹丸小族,俨然有了一统天下之势。而紫月,也摇身一变成了紫煞,作为白皓的左膀右臂,为他攻城略地,出生入死。

紫煞身份神秘,仿佛一夕之间突然现身于天下。传闻皆言,魔族屠尽幻月族后,魔君白皓不知从何处收了一个女子为其所用。此女子心狠手辣,带领魔众纵横杀戮,灭门无数,所到之处必定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紫月房后是一处竹林,每次任务完成归来,她总会一个人坐于这片幽静之处,万事皆抛于脑后。眼前绿竹纤细秀美,长青不败,柔和的风拂面吹过,层叠的竹海翻涌,荡尽胸中暴戾血腥之气。

紫月将手掌摊开,仔细地用绢帕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尽管这双手白皙洁净,未有丝毫污秽。就是这双手,几日前杀光了瑶光族所有门徒。紫月还记得瑶光族少主那双垂死时惊愕的眼睛,似曾相识,却又难寻痕迹。月儿……他临死时唤出的这个名字究竟是谁?

“这一趟可曾受伤?”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紫月知道,白皓来了。两年来,紫月不停奔波于刀林剑雨中,见惯了腥风血雨,见惯了尔虞我诈,却唯独不能消受白皓那一脸冷淡疏离之态。无数次出生入死中,白皓过人的胆识,处处现于紫月眼中,若说不动情,属实违心的很。但每次看到白皓孤傲的背影,心头总泛起一阵气血汹涌,随之便会引发让人难忍的头痛欲裂。这种情景究竟是何缘故,紫月百思不得其解,似乎是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但心中也知晓,还是避开白皓为好。

白皓没有动,似乎还在等着紫月回答。想象白皓清冷的黑眸正注视着自己,紫月顿生如芒刺背之感。慌忙起身,后退几步,略一矮身才低头道:“不曾,多谢魔君关心,属下告退。”言罢便准备离开,低头后退几步,正要转身,忽听白皓冷笑一声。紫月只得上前几步,拱手行礼,等候魔君吩咐。

白皓眉头微蹙,一副不耐的表情。一挥手,示意紫月起身,未语嘴角却又带笑,脸色变换极是耐人寻味。

近日幻月族余孽活动愈加猖獗,你可愿随本君一同前往勦灭这干人等?

紫月抬头看向白皓,只见他目光狡黠,眼睛不错神地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似要将她心中所想看个清清明白。见紫月坦然回视,白皓意兴索然地一挥袍袖转身便走,出门前不忘留下一声冷语:明日启程。

4

幻月族远离俗世,座落于一个四面环山的清幽之地。村落中央是一汪碧潭,紫月随白皓到达时正值夜半,夜幕下只见远山朦胧如轻纱笼罩,碧水荡漾映明月倒影,想必“幻月”一说正应此意。

紫月跟在白皓身后,沿山路向下,缓缓而行。月光莹白,照在不时回头张望的白皓脸上,见他眸如点漆,比星光更亮,紫月心头一荡,不由心旌神摇。恍惚间脚底虚浮,差点撞在骤然停步转身的白皓身上。

白皓莞尔,眯着眼欣赏紫月狼狈的模样,口中还不忘奚落,堂堂魔族护法,杀人如麻,居然也会流露女儿羞态,说完大笑不止。

紫月低头不语,脸颊发烫,但心下却暗自思量。素闻魔君冷面心狠,但为何在自己面前却屡屡出言戏弄?莫不是他还另有图谋?但自己孑然一身,又身无长物,无论如何想不出,究竟是什么,能让魔君对自己另眼相看。

白皓一侧身,让出下山道路,笑着说道,不如你带路?白皓如此诡异的笑容已经是第二次了,紫月心下生疑,也不多问,大步走在头前。再回头看向白皓,见他又一脸凛然,似在戒备,紫月暗骂他变脸之快世间少有。

借着月光,紫月走得飞快,下了山行到村口,才惊觉此事颇不寻常。道路虽不复杂,但其中也有几条岔路,经过时却如走过千百次那般无需思量,紫月心知有异,再看白皓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当下不动声色地走进村子,打算事后再做计较。

夜色朦胧,远处景物看不真切,紫月放慢脚步,凝神静听,全身戒备。一层薄雾骤起,光线暗了下来,眼前更是氤氲迷离,像是不觉间步入梦中。紫月心头大震,加快脚步,丝毫不顾身后白皓的提醒。

村落悄然无声,如死一般寂静。紫月明白了,这的确是一座死城,村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果然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和久无人居的破落院子。阡陌纵横的小路上,大片的暗色印记,一滩又一滩,和梦中所见别无二致。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一处所在,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似乎冥冥中,这里与她存在某种神秘的关联。突然一阵痛楚袭来,头脑像是被利刃绞过,疼痛难忍。紫月抱头蹲下嘶声惨呼,恍惚间感觉后颈一疼,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5

紫月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闪烁于中天的星河。夜空清朗,先前令她惊惧交加的心绪似乎也随雾气散去,吹着晚风,说不出的懒散惬意。头枕绵软,舒服至极,紫月左右来回晃了下头,舍不得起身。伸个懒腰,一转头,便看到靠坐在大树下的白皓,那双清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怎的距离如此之近?紫月悄悄往后挪了挪,这才发觉,自己所枕之物,竟然是白皓的腿。紫月大惊,猛的一下蹦起来,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两手举起又垂下,垂下又举起,不敢抬头看白皓。白皓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取笑紫月,也一本正经地不言不语。

沉默了半晌,白皓才咳嗽一声开口。你当时的情形极易走火入魔,我只能出此下策。说完为了掩饰窘迫,利落地一个起身,却不慎将放在衣襟之内的一个白玉瓶掉落下来,正好滚到紫月脚下。紫月抬头看向白皓,见他眼神躲闪,却极力保持平素镇定模样。

紫月端详着手中的玉瓶,心中似有一丝异样之感,虚无缥缈间却又抓它不住。轻轻晃动瓶身,瓶中之物在月光下晶莹流转,甚是美丽。

见白皓已伸手来取,紫月只得奉还,但还是忍不住询问,瓶中所盛为何物?

白皓将玉瓶小心地收入怀中,又坐到树下,才缓缓道,此物为魔族至宝,名为忘川。

紫月沉吟片刻,又问道,何为忘川?

饮下此水,前尘尽忘,除非……

紫月急道,除非什么?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呼哨,顷刻间四面八方十余人围拢过来。白皓冷笑一声一跃而起,还未及紫月动手,十几人皆惨呼嘶声,倒地不起。但显然他们都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在他们刚刚松懈之时,躺在脚下的一个“死尸”突然拔地而起,明晃晃地刀划过一道弧线,向白皓劈下。一切都太快了,紫月来不及计算这一刀的结果,也来不及计算白皓是否能全身而退,想都没想就挡在了白皓身前。一阵剧痛袭来,紫月闭上了眼睛……

6

两年多的江湖厮杀中,紫月早已练就了强劲的体魄,和一颗铁打的心。可近日来频频的受伤晕倒,让她着实有些难为情。许是有白皓在场的缘故,才能让她放下警惕之心,毫无顾忌地长睡不醒。但这样的信任从何而来,又何时开始,紫月也颇为茫然。

再次醒来,紫月已回到魔族总坛自己的居所,受伤的肩背也早已包扎妥当,只是略微一动还是撕心裂肺得疼。幻月族距离此处有一日行程,想到白皓带着不省人事的自己,或背或抱,都不易吧。

窗外似有人影一闪而过,只看到黑袍的一角随风扬起。紫月心头慌乱,却也只得小心地挪到床下,准备行礼。可站立半晌,左右等不到门外的白皓进来,只听得脚步声来回徘徊于门前。显然门里门外,一样的心烦意乱。

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紫月打开门的瞬间,白皓的手甚至还没有放下来。

……嗯……醒了?先前我过来敲门……咳……着人来敲门,你还未醒。伤可好些了?

紫月并未听出白皓的语无伦次,以为他有何紧要事务要来商议,便问道,可是幻月族余孽还有漏网之鱼?待属下伤势好些就出宫追查。

白皓见紫月此时竟如此公事公办,脸慢慢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嘟囔道,我白皓手下岂会再留活口?那些贼人也并非幻月族余孽,幻月族早已……说到此处,白皓欲言又止,顿了顿才接口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紫月无言以对,正不知如何接话,白皓在门口却又转回头,直到盯得紫月头都不敢抬起时,才悠悠地说,前日那几个毛贼,就凭他们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岂能伤我?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为我挡刀,命……都不要了吗?

听到这句话,紫月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当时未及多想,便不顾一切挡了上去,如今细细思量,却竟然并未觉得后悔。她不知白皓在心里有多重,只晓得,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要救他。

紫月想到此处,抬起头看去,白皓竟也想得出神,愣在门口不动弹。紫月心念一动,忆起一件事,便开口问道,前日你还未答,除非什么?

白皓脸色变了变,轻描淡写地言道,无需多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说完抬腿出门,就这样走了。

7

连年的屠戮致使魔族四处树敌,近日宫中刺客频繁来犯。白皓的身手自不用紫月操心,但职责所在,却也需时刻警惕。

巡查完毕,宫中并无异常,但紫月却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从一早就没见白皓现身,莫不是他出了事?紫月加紧脚步,心急如焚,朝白皓的宫殿奔去。就是这分神的刹那,一道微光闪现,转眼就到了身前。紫月这才明白,今日的灾祸怕是要应到自己身上了。

紫月飞身而起,抬手击落近前的飞刀。敌人相当狡猾,就在紫月身体将落未落,再无着力之时,第二道暗器接踵而至。

紫月的心沉了下去,这一下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脚还未着地,耳中便听到刀至入肉之声,但奇怪的很,自己却并无疼痛之感。随之身旁一声闷哼,紫月这才知道,白皓替他挡下了一刀。

紫月大惊失色,转头间白皓胸口的血已喷涌而出。他捂着胸口眼望着紫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体力不支,软到在地。

刺客眼见得了手,转身便逃,一队魔众呐喊着紧追其后。紫月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子,将白皓抱至膝头,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势。白皓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看着紫月的眼神万般不舍,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低喃着一句话。

紫月心头又是一阵无来由的翻涌,但又有一丝痛楚慢慢升腾起来。两年的追随虽短暂,但这缕缕未明的情思却越来越绵长。而如今,白皓为她而伤,这份不渝的深情又该以何为报呢?

紫月悲从心头起,眼中的泪潸然而落。一滴眼泪滑落,没入泥尘。耳中也渐渐听清白皓口中的呢喃。

前尘尽忘,万事勾销……

紫月眼前一阵眩晕,随之而来的是如濒死般的头痛欲裂。脑中渐渐清明,往事一幕一幕都浮现在眼前。

族人残缺的尸身,遍洒淋漓的鲜血,唤着“月儿”不能瞑目的父亲,和那个黑衣男子手中的玉瓶……

原来这就是忘川,能让人将前尘往事尽数封存,破除之法,便是为施蛊之人,落下的一滴不舍之泪……

不舍之人?紫月纵声大笑。世事竟如此捉弄于人,仇人,爱人,系于一人之身,情仇爱恨,又让她如何去斩断,去割舍?紫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白皓,愁肠百结。一切皆因他而起,原本应该再以他而终,但紫月知道,若是他死了,世间再大再阔,她的心都会栓在一处,再也动弹不得。

紫月轻轻地放下白皓,手探入他胸口的衣襟。白皓快要模糊的神志突然清醒,仿佛知道紫月的心思一般,淌着泪轻轻地摇头,眼眸露出祈求的神色。

紫月擦去白皓眼角流下的泪滴,细细地端详了片刻后,再无犹豫,握紧手中的玉瓶,起身而去……

发布人:8f12****    IP:117.173.23.***     举报/删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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