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出生,来到这个婆娑世界,红尘滚滚,没有人免于伤害,没有人可以躲避痛苦,基于本能的趋利避害的自我防御,我们对痛苦本能的抗拒,所以,人类不断地丰富物质文明,不断地制造更多的娱乐项目。来抗拒内心的孤独和空虚,我们以为当我们富有了,从此就没有痛苦;当我拥有了爱情,从此就会幸福;当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从此就很快乐;当我当上了领导,从此就会开心。
当我们实现了这些愿望,反而催生出更多的欲望,以至于我们都在实现欲望的路上狂奔,欲求不满沟壑难填。当能力跟不上欲望,痛苦就会如影行随。
昭明太子在三十二品《金刚经》里面提到这么一个典故,弟子问:师尊怎么样才能成佛?师尊回答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能成佛。这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蕴含了无限的生命智慧,慧海禅师曾说:饥来吃饭困来眠,这就是最好的修行。声色犬马的生活的确能取悦我们的头脑,但它同样让我们上瘾,于是我们不断寻求更大的刺激,来刺激自己的头脑,刺激多巴胺的分泌。来获得转瞬即逝的快乐。
我们不断地浪费我们宝贵的意识能量来向外寻找,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无论你捕获多少,都会感觉饥肠辘辘。
为什么现代人非常容易焦虑抑郁?
实际上《易经》已经给出了答案,《易经》之乾篇有这样的阐述:“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概括了我们生活生存的环境对我们身心的影响。
罗伯特·欧文也说:人是环境的产物,在一个糟糕的环境下我们很难不会抑郁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违背了自然规律,必然受到自然的惩罚。
上不在天:指的是我们缺乏了精神信仰,缺乏了对道的追寻,《论语.卫灵公》有言:君子忧道不忧贫。
当一个民族最大的信仰是金钱、是名利。那么所有教育就会围绕制造一批精致利己主义者在进行。当这样一部分人掌握了社会的资源,那么整个社会就会出现分裂、出现对抗。当雪山崩溃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所以,儒家文化中提到: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当一个人失去了独立的精神和信仰时,就会卷进集体无意识的漩涡,当自己的精神世界无法支撑自己的时候,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搅拌其摇摇欲坠的内心,他们一生都在恐惧中,他们恐惧得不到,得到后又开始恐惧失去。
所以,当情感的失败、生意的破产、人生的失意向他们袭来的时候,表现出更多的绝望、痛苦、无助。
中不在人:随着稳定的城乡乡二元结构的开始打破,和城市化的进程,大批的农村青年涌入城市,从传统的乡村走到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从熟悉的宗族关系走向陌生的关系。脱离了原有熟悉的社群关系,以血缘为纽带的传统关系被打破。他们大多数人无法获得熟悉的心理支持,孤独、迷茫、无助常常压在心里而无处宣泄,而现实的环境却是需要他们表现得强大、坚强、勇敢。
这造成的结果就是城市好像无处容身,而熟悉的农村又如此陌生。想回又好像回不去,身心无法自由,灵魂无法安顿。
“每天早上从梦中醒来,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全是依靠我的人。”道出了很多人无尽的压力和心酸,这种状态在心理学描述为分裂。
基于人的社会性特征,我们需要关系,而不是隔离关系。没有人能够脱离社群关系独自存在。所以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所以,我们看似自由的背后,是更多的禁锢。我们看似繁华的背后,是更多的孤独。孤独感会带来更多的压抑、烦躁、恐惧。当这些情绪无法排解的时候,就会内化成自己的一部分,抑郁焦虑就会找上你。
这也是为什么某种文明程度越高,物质越发达的地方,抑郁症患者的比例也越大,原因就在这个地方。
所以意识行为疗法提到:对根的追寻课程,对根的追寻,让我们漂泊的心找到栖身之所,灵魂找到安顿。
下不在田:在密集的城市,更多是车水马龙,是喧嚣人群,你有好久没有感受泥土的气息?你有好久没有感受野花的芬芳?我们来自自然,而终于自然,这是人自然属性。
但如今,我们似乎在和自然渐行渐远。手机已经占据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低着头,每一个人都在行色匆匆,在为自己的前程奔波。
没有什么能有大自然的魔力,它天生的疗愈功能,它润物细无声般缝合你受伤的心灵。它无私而高贵的品质温暖着每一个众生。
我们一生都在追寻人生的答案,也许答案就藏在问题之中。我们倾尽全力寻找的,也许就是我们随手丢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