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鲁迅先生的《药》,总有种情绪在心底里滋长,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放下又放不下,那个小巷、那个馒头、那些在小巷里簇成半圆的人影,总在眼前晃悠,挥之不去,压的心里沉沉的。
于是暂时放下《药》的沉重,又去读老舍先生的散文作品集《活着,本该有趣》,想让自己轻松一下。于是在这篇散文集里,又遇见了《宗月大师》。
读过《宗月大师》,却忽然就放下了《药》的沉重,我不再去纠结那个馒头,那条小巷和小巷里的人影。
老舍笔下的宗月大师和鲁迅笔下的夏瑜是一样的人,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们有共同的信仰——让民众觉醒、让国家富强。
宗月大师财产丰厚,但他不以富傲人。而且他不管富时穷时,眼里始终有光,而且永远是那么亮。
宗月大师帮助老舍,不是因为他是谁家的孩子,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在应该读书的年龄却没有书读的孩子。他想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他用尽了他所有的能量,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去帮助他所能帮助的任何人。“他知道一点便做一点,能做一点便做一点”。
“人们骗他,他付之一笑。他的财产有一部分是卖掉的,也有一部分是被人骗了去的。他不管,他的笑声照旧是洪亮的。”宗月大师是一个多么豁达的人,才能做到被骗了不心存怨恨,而只是付之一笑。不管骗他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计较了。
在国家经受苦难的时候,一个人的富有是没有意义的。国家的富才是真正的富,国家的强才是真的强。
宗月大师散尽一切家财,“他办贫力学校,粥厂等慈善事业,他忘了自己,虽然我很明白:放粮放钱不过只足延长贫民的受苦难的日期,而不足以阻拦住死亡。”其实宗月大师也明白,但这么做是他的信仰。他愿意帮助他们。
种下的种子不可能都发芽,但大部分会发芽、会生长、会开花、会结果。这就足够了。
《药》里的夏瑜用另一种方式去捍卫了他的信仰: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的力量在鲁迅的呐喊声中唤醒小巷里那些围成半圆的人们,他把鲜血撒在他们身上,哪怕只一点,也希望他那一点鲜红的血能让他们警醒:救国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个民族的事,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夏瑜如果没有向牢头阿义宣传革命思想,他就不会被杀头吗?
就像宗月大师知道自己被骗依然付之一笑一样,夏瑜知道带着脚蹽的人,难有生还的希望。既然横竖都是杀头,为什么不用尽最后一丝希望试一试呢?不管红眼睛的阿义是一个怎样的人,他都要试一次,能唤醒一个是一个,就像宗月大师能救一个是一个是一样的。
所以说夏瑜和宗月大师有共同的信仰。只不过他们展现信仰的方式,一个是在台前,一个是在幕后。
一个是幕后用尽全力的托举者,一个是台前不惧生死的呐喊者。
他们都是台前幕后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