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宋朝贺铸的《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据史料记载,贺铸身高七尺,面色黑青似铁,用现在的话就是五官都长残了。正因为如此常常沦为周遭调侃的对象,所以由彼及今都称他为“贺鬼头”。
尽管贺铸其貌不扬,但他的作词手法相当漂亮,在当时颇有一定的高度。后来的辛弃疾、周邦彦等大诗人多多少少都受到过他的影响。
他的这首词通过对暮春的描写,抒发了作者的“闲愁”。所谓闲愁大都指风月情愁。上阕写路遇佳人而不知所往的怅惘,也含蓄地流露出自身的怀才不遇。
因为等不到佳人,也不知何处寻迹,所以诗人就愁成了“一川烟草、满城风絮,外加一场黄梅时节的雨”。于是又收获一个雅号:“贺梅子”。
词的下阕写诗人因为单相思而引起的无限愁绪。全词虚写相思,实乃抒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虚虚实实,虚实结合。其中的“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和“一川烟草,满城风絮”,这两处都是很名显的对偶佳句,这种句法在宋词中随处可见,对称的句子点缀在不等句中当然就摇曳生姿了。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横塘”一词,出现在不少古诗词里面,它其实就在古苏州城外。只是这个意象貌似成了容易产生离情别绪的芳草地。
宋代诗人范成大有《横塘》诗云:
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依然。
年年送客横塘路,细雨垂杨系画船。
“凌波”一词,出自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里是说美人的脚步在横塘前匆匆走过,作者只有遥遥地目送她的倩影,直至渐行渐远身影模糊。
基于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遗憾之情,作者就展开丰富的想象,推测那位佳人是如何生活的。“锦瑟年华谁与度?”明显是化用李商隐“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的诗意。
“蘅皋”即是长有香草的沼泽,“试问闲愁都几许”?貌似自问自答,用婉惜的笔调写出陪伴美人度过美好时光。这种跨越时空的想像,即便有虚构的成份在里面,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因此,结合贺铸的生平来看,这首诗也可能有所寄托。贺铸为人耿直,不媚上欺下,“美人”、“香草”历来又是高洁之士的象征,因此,作者很可能以此自拟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