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对文艺作品解读能帮助人们更好的理解作品,甚至解读出作家落笔时没能想到的东西。可如果过度的‘深挖洞’(隐晦的深意、隐喻、反讽、象征),往往就成了自以为是的误读。
比如前两年大家批评高考语文阅读理解题目时举过的例子:2017年高考浙江语文试卷,有一道阅读理解问鱼眼里“一丝诡异的光”是什么,学生大感困惑,纷纷去问作者。作者也很蒙,只好放了张鱼的表情包,摊牌了:这就是诡异的光。
媒体记者对作家进行访谈时也难免会遇到这样的尴尬。比如有记者采访博尔赫斯时问:但那不是你试图表达的意思:颜色的运用是一种隐喻,寓意世界的退化堕落,对吗?博尔赫斯答:我没有试图表达什么。(笑。)我没有意图。比如有记者问法国作家克洛德·西蒙:火车经常出现在你的小说中——它们象征着什么?西蒙答:只是火车而已。记者又问:盖子上饰有图画的盒子——比如《钢索》中的雪茄盒标签,《草》中的饼干罐,它们有什么暗示的含义?西蒙:没有什么。
作家马尔克斯在《糟糕的文学课是如何误人子弟》提到了自己的作品被误读的经历:一年,我的儿子贡萨洛需要回答一份文学方面的问答卷,一份在伦敦出的入学试卷。有一道题是这样的,问《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中的那只公鸡有何象征意义。贡萨洛对自己家里的风格太了解了,抵挡不住和那位身在远方的学者开个玩笑的诱惑,回答道:“那是只金蛋孵出来的公鸡。”后来我们得知,得到最高分的学生是这样按老师的讲解回答的:上校的公鸡象征着深受压迫的人民的力量。我知道以后,又一次为自己在政治上的好运气而兴奋,因为其实我一开始为这本书设计的结局是上校拧断了那只公鸡的脖子,用它煮了一锅汤以示不满,只不过到了最后一刻我又改变了主意。
很多时候,如我之辈看那些评论家长篇大论地解读某部作品或某个作家时,常因论者的深刻见解而对其敬仰之情如江水滔滔不绝。那些作家读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也许会挠挠头疑惑地想‘我是这样的意思吗?’,也许会不屑地撇撇嘴‘啥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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